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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打第二针莫德纳疫苗的感觉
2021-03-22 22:13:4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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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打第二针莫德纳疫苗的感觉
陈九
半月前打的第二针莫德纳疫苗，当时就想写写在纽约打疫苗的感受，这个题目很时髦，还能为他人提供经验，何乐不为？没想到天地转光阴迫，短短几天世界焦点已发生巨大位移，比如某市出现“白人至上主义者屠杀亚裔妇女事件”，还有“阿拉斯加会谈事件”，整个3D瞬息万变，比地球自转都快，根本容不下“欣心赏目”的空间。为什么说文学死了，因为文学太慢，人家等不及，等你就会耽误很多新鲜事，就算一半是谣言，谣言都比文学重要。
又扯文学了？
等不及也好，跟不上也罢，索性就破罐破摔，这年头没有破罐破摔的豁达是很难干成事的，包括写文章。不管世界变化多快，我依旧按原计划写，写我打莫德纳疫苗后的反应，仅供尚未接种疫苗的人们参考。
从打第一针说起。那时纽约接种疫苗必须自己上网预约，这在当时可不是容易事，必须拿出打游戏的快手抢机会。我的战术是，随机选三个时段，每个时段连续点击二十分钟，我用这个办法抓住了第一针机会。第一针最重要，打完第一针再约第二针就容易很多。第一针我是在肯尼迪机场附近一个高中，要排两个队，第一队是验明正身，把预约的二维码给人家看，人家跟记录里的对，对上了才让你排打疫苗的队。第二个队很长，当时天寒地冻，要露天站立四十分钟左右，我穿着国内带来的大棉裤，早准备好了，暖和又裹腿。他们冻得骂娘，我啦啦啦啦啦。
随后进入一体育馆，有三四十处注射点，每处均有编号，护士打完一个就翻牌子，翻到你才能打。我那个护士是二十六号，戴着大口罩看不清脸，很麻利，怼上就打完。这里的关键词是“注射卡”，一定把你的注射卡看清楚，你的姓名，生日是否准确，据说这张卡今后管大用，外出旅行没它不行，它能证明你接种过疫苗，是素人不是荤人，一定记住了。
回家后静等疫苗发生反应。说莫德纳疫苗是基因疫苗，有可能潜入基因链活动。半夜醒来摸摸底部，看长没长尾巴。人本来有尾巴，进化后收缩了，万一潜伏基因链发出信号，疾！不是没有这种可能。不过最大反应是接种疫苗的那只胳膊很痛，胀痛，痛得睡不好觉。
第一针就这样过去，除胳膊痛了一晚别无大碍。四周之后打第二针，第二针预约容易很多，三抢两抢就抢到了，地点是在布朗士一所高中的体育馆。也是先排队，围着体育馆绕，两百来米。这次就排一个队，工作人员走上来与你对证，他们手持笔记本电脑，无线网络，有问有答五分钟完毕。进入大厅后跟上次一样，人家翻牌子，这次的护士话多，说她早上几点到，她家的狗多懂事，她妹妹开车送她过来等等。我顾不上她家的事，盯着她把注射卡写清楚，在该签字的地方签字。我还指望这张卡回国呢，现在回国越来越难，诸多刁难，所以马虎不得。
第二针打完自己开车回家。路上就开始有貌似哮喘的感觉，呼吸短促有吱吱的啰音。到家几小时后这种感觉慢慢减弱，转化为浑身疲倦。当天下午还硬撑着参加了一个网上颁奖典礼。可到半夜就不行了，发烧，最高华氏100.7度，相当于摄氏38.2度，浑身发冷发软，非常不舒服，胡思乱想。曾考虑过吃泰诺缓解，但除了发烧并无鼻塞咳嗽等症状，显然不是呼吸系统感染造成的，而是免疫系统的反应。所以什么药也没吃，保持喝水上厕所，胡乱睡觉做梦，梦到中美关系缓解，梦到我能回国看望九十二岁的母亲，叫一声老娘亲。
第二天热度降至100度左右，约为摄氏37.5度。这种情况持续了五天，除浑身疲软体温偏高，始终没有感冒症状，基本可以维持正常生活，我甚至开始修改作品，第三天之后到外面走三千步。一周后全部恢复正常，所有症状消失，恢复写作，七千步走路，二十分钟哑铃，给老母亲打电话。
与接种一般流感疫苗相比，莫德纳疫苗的反应是很大的，在我了解的范围内十之有七接种者都有发烧经历，重则还有诱发荨麻疹，带状疱疹的情况。不过总体情况可控，没有危险。比起纽约恐怖的新冠疫情，接种疫苗肯定比不接种安全，这从争先恐后预约打疫苗上就能看出来，纽约人接种疫苗的积极性十分高涨，他们热情欢迎疫苗登陆纽约，把纽约从疫情的折磨下解放出来。
不过反应再大我也敢打，我不怕。听说国内又出新政策，说想回国就得注射中国疫苗。我正打听何处能接种中国疫苗，过去是把牢底坐穿，现在是把疫苗打遍，我要把自己打成金刚不变之身，长出尾巴也在所不惜，手里攥一把各种各样的“注射卡”，像王炸一样，只要能回去看老太太，人生有几个九十二岁。
跑题了好像？跑题了。
2020年3月21日纽约随波斋
